本帖最后由 月满西楼 于 2024-5-25 02:03 编辑
春天随着五月的到来渐渐落下帷幕,而夏日也随着五月的来到也缓缓开启。浅夏的天气延续着暮春的宜人,即使偶尔出现两天烈日,温度的陡升让人稍有不适,但一两场夜雨,气温便很快下来,舒适依旧。拂面的微风也不燥,满满的凉爽感,初夏的一切一如春天般令人愉悦。尽管如此,初夏与春日还是有着不一样,大自然的绿将春与夏泾渭分明。春天的绿是青涩的,萌动的。进入了初夏,青涩的绿渐渐加深,慢慢变成墨绿色,显得饱满而厚重,层次感愈加丰富。在艳阳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绿意盎然。
“绿阴铺野换新光,熏风初昼长。小荷贴水点横塘,蝶衣晒粉忙。茶鼎熟,酒卮扬,醉来诗兴狂。燕雏似惜落花香,双衔归画梁”。明代词人张大烈这首《阮郎归·立夏》将初夏的景致寥寥几笔,生动有趣的勾画了出来。尤其是“茶鼎熟,酒卮扬,醉来诗兴狂,”更是充满了生活情趣,令人忍俊不禁,不愧是夏日诗词中的代表作。北宋时期的苏轼同样用《阮郎归》词调填了一首《初夏》:“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碧纱窗下水沉烟,棋声惊昼眠。微风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玉盆纤手弄清泉,琼珠碎却圆”。苏轼笔下的初夏充满了浪漫的诗情画意,语言清新绮丽、柔美流畅,颠覆了他作为豪放派的开创者之慷慨豪迈的风格,倒是体现出了婉约派的特点,不失为立夏诗词中的绝妙佳作。
说到了苏轼,不得不提到他的一个忘年交,那就是另一个词人张先。张先属于婉约派的代表人物,他用《画春堂》词牌填了一首《初夏》:“外湖莲子长参差,霁山青处鸥飞。水天溶漾画桡迟,人影鉴中移。桃叶浅声双唱,杏红深色轻衣。小荷障面避斜晖,分得翠阴归”。此词是张先初夏游江南南山湖所作,展现出了自然风光、人物容貌及性灵之美,反映出了词人高雅、清旷的审美情趣。虽在艺术手法表现上较明代张大烈及同时代苏轼稍逊点,仍不失为初夏诗词中的佳品。
张先长苏轼四十多岁,在宋词中作为各自流派的代表人物,时常在诗词中相互唱和。张先的词相较于张先本人,似乎人更有趣,这大约源于他的生性风流所致。
关于张先最有名的逸闻趣事,莫过于他在八十岁时娶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妾。作为忘年之交的苏轼前去道贺,问张先得此美眷作何感想。张先笑了一下,随口来了一首诗:“吾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吾白发。与卿颠倒本同庚,只隔中间一花甲”。苏轼听罢,沉吟片刻即颇为风趣的和诗一首:“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张先活了八十八岁,这个小妾为他生了两男两女。张先一共生育了十子二女,年龄最大的儿子和最小的女儿相差了六十岁。当张先去逝之时,这位小妾哭得死去活来,由此可见小妾对张先的爱之真之切,也确乎是个踏实过日子的女子。
同时代的政治家、文学家、改革家王安石,就没有张先的运气和福气了。王安石在六十岁时纳了一个叫娇娘的十八岁小妾,然而没多久,这个小妾就与年轻的仆人私通,给王安石戴了一顶小绿帽。王安石得知此事,碍于身份和地位,不事声张地拿出点钱成全了二人,其实说不好听就是打发走了这个小妾和仆人。临走之际,这个小妾拜别王安石时,赞了一句:“宰相肚里能撑船”,这句赞是否发自小妾内心,还是含有别的意味不得而知,而“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典故就是源于此处。
在当今社会,虽然早就废除了一夫多妻制,但老夫少妻和老妻少夫也是常见。如八十二岁的物理学家杨振宁和二十八岁的研究生翁帆、六十一岁的著名导演张纪中和二十四岁博士生杜星霖等等,前不久又传出八十六岁书画大师范曾再婚娶三十六的模特徐萌、浙江宁波四十岁的女子与二十三岁男子,因打游戏结识而喜结连理。对此现象,众说纷纭,祝福者有之,讥讽者有之。不过与我来看,他们的结合倒也不全是因为金钱,或因仰慕一方才华或因有其相同之志趣,也如刘强东之娇妻奶茶妹所言“彼此成就”。缘分本就很微妙,否则何来“眼缘”一说。更何况恋爱、婚姻本就是二人世界,只要彼此之间琴瑟和鸣,何须在意他人言语东西。
写到此,蓦然抬头已是夜深,不知不觉胡思乱想随笔了这么多,想着明日是周末休息,晚起倒也无妨,这也算是入夏之后消夏的另类模式吧。
写于2024.5.24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