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妖娆》赵文强
梅为历代文人雅士所喜爱。千百年来,从《诗经》到现代散文,许多颂梅的佳作流传下来。梅于冬春开花,称“报春花使”,独放于百花之前。诗词中有许多体现其开花早的语句:“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宋·王安石《梅花》)“风雪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毛泽东《卜算子·咏梅》)
20世纪70年代,梅花之于我这个农村中学生,还只是停留在父亲口袋里的一盒香烟的包装上。这是一盒“国营许昌卷烟厂出品”的20枝装香烟,在湛蓝色的背景下,于粗壮遒劲的根基上,茁壮生出挺拔的酱色树茎,默默地孕育出绿色的枝条,凛然挥向远方。庄重大方的一朵梅花居中绽放,四五朵小梅花环状簇拥。这是我记忆中静态的梅花,也是意念中的梅花。
及至参加了工作,我对梅花的渴盼与向往与日俱增。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市区的一个花市,意外地发现了几株盆栽梅花。循着花香,我疾步来到几个花盆前,驻足欣赏。我被眼前梅花的高贵、文雅、纯洁、美丽、馨香深深地吸引着,贪婪地呼吸着难遇的芳香,啧啧称赞,难移寸步。花农看出了我的痴迷,微笑着跟我谈论梅花的香味神韵、清逸优雅。花农好像看出了我囊中羞涩,向我推荐了“瓶插梅花”几个简易品种。我欢喜地买下两组“瓶插梅花”,灌注了自来水,小心翼翼地放在自行车筐里,缓缓地带回家中,犹如宝贝般伺候在阳台的一条长几上。我闲暇时搬来木凳,坐在一边观赏“瓶插梅花”一天天地盛开与妩媚。后来我又买了一些“瓶插梅花”,摆满了几案,任由梅花香溢远方,飘落四邻。此后几年间,我在花农的指导下,改“瓶插梅花”为盆栽梅花,把一株株梅花移植到一个个紫红色的陶盆里,把小小的阳台布置成了“梅花厅”。看着像桃心的花瓣,轻抚着卵形或近圆形的萼片,观赏着白色至粉红色的花团,细数着密实的、柔毛丛生的子房,倍感其柔美。梅香已布满阳台和客厅,又悄然潜入卧室、书房,使我如住花房,如临花乡。周末邀请文朋诗友前来观赏,随着“厉害了”“不简单”等溢美之词而来的,是我的心情再一次如花般怒放。
如今,梅成了寻常的观赏植物,公园里,游园处,河畔旁,渠沟边,一株株梅花整齐地栽种在松软肥沃的土地上。经过花工精心浇灌、施肥、锄草,梅花在寒冬绽开,傲霜斗雪,玉洁冰清被誉为“花中君子”。成片栽植的梅,疏枝缀玉缤纷怒放,有的艳如朝霞,有的白似瑞雪,有的绿如碧玉,在寒冷的季节里挺拔峻立,傲霜冒雪,把绚丽和芬芳带给人间。当你走在上班的路上,当你步入休闲的栈道,当你携友户外散步,当你徜徉郊野田园,一株株梅缀成花带,一片片梅花连城海。一团团,一簇簇,或紫红,或粉红,或粉白,带着笑靥,带着馨香,轻轻地靠近你,与你亲密地拥抱,温柔地叙说着春天的花语。
古代文人对梅情有独钟,视赏梅花为一件雅事。“着意寻香不肯香,香在无寻处”。世人赏花,不仅赏其外表,还赏其精神力量。梅象征坚韧不拔,不屈不挠,奋勇当先,自强不息的精神品质。它迎雪吐艳,凌寒飘香,铁骨冰心的崇高品质和坚贞气节鼓励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踔厉奋发,笃行不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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