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旧物件留在空间里,总能勾起对悠悠岁月的怀念。最近在老家的一个旧衣柜顶发现这一对灰尘掩身的煤油灯,尔后去张谷英村游玩的时候,又遇见一盏斑迹锈锈的马灯。这些旧物的出现,如同骤遇遗忘在记忆里的初恋情人,让人有一份垂眷的惊喜。
  煤油灯与马灯,在我们幼小时期,闪耀着光芒,照亮了我们的生活。在通电之前,我们的夜,是一盏盏煤油灯点亮的。那些煤油灯灯座由玻璃制成,外形如细腰大肚的葫芦,上面是个形如张嘴蛤蟆的挡风灯罩,多为绿色或白色,油灯使用棉绳灯芯,其灯头用铁片制成,灯头四周有多个爪子,旁边有一个可控制棉绳上升或下降的小齿轮。棉绳的下方伸到灯座内,灯头有螺丝扣与灯座相配合,这样可把灯头扭紧在灯座上。在灯座内注满煤油,棉绳便把煤油吸到绳头上。只要用火柴点着绳头,并罩上灯罩,煤油灯便进入了工作状态。
  我们乡下也把煤油称之为“洋油”,把灯称为“洋油灯”,据说煤油灯是国外传进来的,在早于九世纪的巴格达,已有使用煤油灯的记载。近代的煤油灯在1853年由一名波兰发明家发明。自清末,煤油灯被引入中国。美观的灯具,先进的燃料,以及科学的燃烧方式和数倍于老油灯的亮度,使它一下子吸引住了中国人的眼球,特别是有些外国的石油公司,把煤油灯作为销售自己石油产品的敲门砖,推向中国的老百姓,所以国人习惯叫它为“洋油灯”。当然,煤油灯的前世今生,我们小时候是不知道的,是在后来的求知路上,才查阅到这些历史。
  我们的煤油灯时代,家里会常备一些空酒瓶,用于储藏煤油,每到快油尽灯枯的时候,奶奶会给我们几毛钱,嘱托我们去供销社打一酒瓶煤油回来。我经常自高奋勇去供销社,供销社的一个角落里,堆放着几个巨大的铁皮罐,工作人员把铁罐上方一个盖子拧开,然后把一个油桶手动抽油器伸进去,拉动手柄,将煤油汲取出来,看煤油汩汩的流进酒瓶里,有一种温暖的画面感,我特别喜欢看这个汲取煤油的操作过程,所以家里打煤油的事,基本是我包办了,有时还能省下一两分钱,变成我的私房钱,积攒到一定数目,就可以买心爱的小人书,或乒乓球了。这,也是童年一个为自己谋福利的小智慧。
  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有几盏煤油灯,一到夜晚,大人们坐在煤油灯下聊天聊地,孩子们埋头在煤油灯前做作业,一个个山村之夜,在煤油灯的映照里,安宁和谐。我们睡的床铺,都是挂着蚊帐的,在夏天的时候,临睡前,用一把蒲扇在蚊帐内使劲地扇动几次,将成批的蚊子驱赶出去,但总有一些蚊子还死死钉在蚊帐上,这时候,煤油灯就成为了消灭这些一抗到底的顽固份子的最强武器了。我们点着煤油灯,定点清除,在蚊帐内寻找到蚊子,然后将煤油灯灯罩口对准它,在热浪强大的烟火熏淘下,蚊子跌落到煤油灯内,一只只壮烈成干骷髅,往往还伴随着一个焦臭味,但我们很享受这股味道,这是战斗的胜利气息,更重要的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马灯在我们小时候不常见,只有集体才有一两盏,用于在野外照明,或者唱戏时挂在舞台两侧。因为用料也是煤油,所以也可以归于煤油家族。马灯耗油量大,一般家庭是不具备的,是那个时候照明工具序列的贵族。
  到我们读初中的时候,家乡通电了,电灯的光亮与方便,将我们的幸福指数提高到了一个高亢“社会主义好”的新高度。煤油灯慢慢淘汰在历史里,慢慢遗忘在我们的记忆里。
  现在,偶遇这些有故事的旧物,那些挑灯夜读,执着追梦的日子,涌上心头,有无限感慨,小时候的煤油灯,用微弱的光亮照着我们前行的星辰大海,岁月烟火的灰尘,掩不住生活的光芒。
  人生路上,追光而行,在灯塔的引领里,找到我们理想的境地。遇见这些旧物,剪一段最美的时光给自己,鲜活的过往和生动的今天,都是生命中的闪亮的记忆。
  我们心中,一直有一盏“煤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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