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正处于学习的黄金时期,应该把学习作为首要任务,作为一种责任、一种精神追求、一种生活方式,树立梦想从学习开始、事业靠本领成就的观念,让勤奋学习成为青春远航的动力,让增长本领成为青春搏击的能量。”这是习近平总书记对青年人的殷殷寄话。看到这句话,想起今年六月份考场中的一幕幕,无限的感慨尤为复加。
  终于错开了时间的叠压,2023年的6月,我接受并圆满完成了高考监场、中招监场连续两次大型考试的艰巨任务,虽辛苦,却倍感幸福,能为国家选拔人才保驾护航,这是光荣和骄傲的。
  中招考试的第一天,像所有家长一样,我满心欢喜、满怀期待地走进了考场。当孩子们站在面前接受入场检查时,我总得仰脸抬头,那种身高的差距,让我一下子觉得:这些孩子们都长得真高,他们应该很有力量。
  第一场是语文,等待开考的时间漫长而煎熬。终于哨声和广播响起,属于孩子们的时间来到,只见他们拿起手中的笔开始埋头审题,做题,考场中除了电扇的转动声,就是孩子们翻阅试卷的声音。也许程度不同,他们的做题速度也不同,已过了一半儿的时间,有的孩子显然得心应手,而有的孩子在不停地转动着手中的笔,仍在思索。作为监考老师,我的职责告诉我:监好考场,其他事情不能管,连多看一眼他们的试卷都是不允许的。所以,我仍然只做到目光巡视。在心里,我依然相信他们一定能考出自己理想的成绩,我希翼着,期待着,脸上像已取得胜利的战士一样始终嵌着信任的微笑。
  微风从窗外徐徐而来,空气里虽有挥之不去的暑天里的热,但阳光却让人感觉是明快的,清亮的,愉悦的,似乎是为这场考试,特地斟满了高脚杯的酒来祝福,来企盼,来庆贺。
  渐渐地,时间剩下最后五十分钟,四十分钟,一个,两个,三个……十几个孩子把卷子叠起来放在一边儿,头枕着胳膊趴在位上睡了……我虽职责是监考,但我总看不得在考场里睡觉的人。于是,我和其他监考老师一样,走到他们的跟前,轻轻地拍了拍,让他们醒一醒。还好,都是听话的孩子,拿着奇怪的眼抬头望了望我们,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身体,勉强重新拿起试卷,象征性地审起了题。就这样,两个小时,120分钟的语文考试在漫长的暑热里结束了。他们在广播考试结束中站了起来,人高马大的、像一棵棵高大的树一样,等待老师们把答题卡和试卷从位子上收走。大多数的答题卡上,几乎是空白,拿着这样的结果,我的心情很沉重,无限的叹息,无奈的感慨一涌而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我安慰自己:那个场里的孩子应该是偏科,他们在接下来的考试中,一定不是这样的。
  第二场是历史,开卷考试。通过安全检查后,孩子们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看着他们手中拿的一本又一本资料,我又鼓起了信心。未来是属于他们的,胜利也一定为他们所有,一切交给时间吧。在期许下,我心里得到了平复和安慰,一种惠风和畅的感觉充盈着胸膛。其他的监考老师应该和我一样的心情,眼里都又有了光亮,我们在不长不短的50分钟里等待着。
  12:00,正是太阳火热的时候,考试结束的广播又一次响起,我们再次去收交那一张张寄满着家长希望的答题卡。我看到的仍是那一道道没有做完的试题,那一道道空白的横线,那一个个等待答案的问号,最终被没有下文的内容给省略了。我一下子汗水淋漓,倍感天气的格外闷热,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考场,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气馁着。在通往考务会议办公室的短短路程中,无力地感受着簇拥的人流,耳旁熙熙攘攘的讨论声、笑声、喊声都与我没有任何关联,我的灵魂的一端,似乎早已出窍,却又不知飞向了何端,只有无语和沉默。我心里在不断猜测:可能我监的是差生场,或许别的场里的孩子答的都很好呢!
  下午两场考试分别是物理和化学,我们换了考场,换了考生,为之,希望也转换了,心情也转换了。时光还是照时照晌地走着,一分不多,一秒不差,每一场的时间都不会为任何人打折扣,总是那么公平。开考不到10分钟,第一列的孩子已趴在了位上,接着,第2列、第3列,每一列都有5个左右的孩子趴在位上睡了起来。我喊了他们一遍后,不再有叫醒他们的勇气。我知道,我不能把他们真正喊醒。那就放手吧,把心放下,难过又有什么用呢?
  第二天的数学考试,一个考场中倒下的孩子仍是接二连三,尽管我们监考老师处于好心地喊了一遍又一遍,但他们只是庸懒地动了动身子,拿眼不屑地看了看我们,再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不到一分钟,仍埋下头继续瞑目。
  英语是最后一场考试,对参加考试的孩子们来说,可能是最难的一场考试了。于是他们开始答题的时候,就有几个人连试卷都不看,直接在答题卡上涂着选择题上的符号,三下五除二就涂完了,不会的部分就空在那儿,最终把卷子与答题卡整齐地放在一边,头枕着胳膊又睡了。我的心也被他们牵动得一波三折。
  与其说考试是为他们设制的关卡,不如说我比他们还受煎熬。一场又一场,一个又一个,一道又一道,人也好,题也罢,都压抑得我在两天的监考中像渡过了一个世纪。待考试真正结束后,他们说着笑着走出了考场。有孩子说:“回家接着睡觉啰。”也有孩子说:“那个游戏我闯到了二十三关了,今晚我们对战啊……”我拍了拍胸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再看他们从考场中离去的身影。那高大的身体给我的感觉不再是壮实的,有力量的,我仿佛看到了100多年前那些吸食过鸦片后软弱无力的人们的样子,他们沉迷在精神的虚幻里,醉生梦死地享受着时间的流逝,不管世事,不问前程,恣意地做着空无的梦,什么父母,什么情意,什么责任,统统地在人生中省略。
  手中拿着收交的试卷,我有气无力。那些如潮般来接孩子的家长们,或许总被欺骗的笑容蒙住了岁月的脸。青春在凋零,我听到的不再是赞歌,不能再是赞歌,真实的现状像把利剑在刺伤着我如同众多父母期盼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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