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多,我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中规中矩地活着,生怕出现万一。万一有个闪失,就“不得活了”!疫情把人驯服得跟孙子一样,大气不敢出,大话不敢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捏着嗓子呼吸,闭着气生存,生怕冷不防被吸进一口“疫毒”。
  喜欢旅游的个性不再张扬,驰骋疆场的脚步暂时搁浅。爬山涉水成了梦,“周游列国”则视为童话。
  我以为,此生无缘再出远门,将会与封闭、“捆绑”结伴,终其一生!
  这三年,我们把自己活得像个笑话,活成了装在套子里的人,戒除了一展宏图的远大理想,像学会缩身术一般,把人生目标尽量缩小,再缩小。除了前年四月匆匆一面的九寨沟之缘,今年是阔别四年后的第一次上银川。这次有点奇葩:一个五一,二进省城。四、五天时间,连续来回奔跑,仿佛插上了自由翅膀,天阔路远,任我行。
  我也服了我的精力和魄力。似乎体质比年轻时好了许多,起码不晕车,能经得起舟车劳顿,腰疼不能坐车的历史好像也画上了句号。其实来时贴了骨康贴(三年多时间几次贴敷,效果显著),大大缓解了压迫症状,神奇的膏药解放了我的腰椎间盘,才有了天马行空的循环周游。且打破了我的历史记录。
  四月二十八号,早晨处理好身边琐碎事,中午动身从西吉到固原,不到半小时的时间,站在餐桌旁狼吞虎咽了半碗女儿做的凉面,就开始搬运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坐弟弟的车一路狂奔上银川。二十九号中午去参加老乡女儿的婚礼,下午走亲戚、逛街、再串两个外甥家的门。三十号下午又坐弟弟的车回返。途经吴中,人家两人去吃羊杂碎,我无所事事地溜达逛商场,实在没什么可买就拿了一瓶零添加的千禾酱油,一包饼干,心想,到了吴中不买点啥有点对不起吴中。哈哈,自圆其说:“人,还是要忠厚点。”五点多到家,没顾上歇息又去了弟弟的园子种洋芋、割韭菜(在此特别说明一下,十年前的我,坐几步路的车就因晕车要躺下自救,且腰疼不能活动。这次却精气神爆满)。五月一号,一刻不停,打扫卫生、烙韭菜鸡蛋饼子、收拾各种物品和日用品。五月二号提着包包蛋蛋又跟着外甥上银川,貌似要在三沙源安营扎寨,其实也是准备扎老扎实坐一段时间,好像给三年多的封闭日子报仇一样。
  这一路,风尘仆仆又马不停蹄,来来回回折腾,我感觉像演电影,一幕一幕按部就班,没有预演,只有直播,我既是导演又是演员,且深深陷入剧情中。突然,我觉得有些好笑,我这是在做梦吗?
  本来这次打算看望完姐姐最多三四天就回去的,结果没经得住外甥们的游说,就多陪了他们的妈妈几天。又一想,也没有要紧的事情,封闭三年,好不容易获得了自由,就得过且过吧,三年艰难困阻,还有啥放不下的?再大的“贪嗔痴”,也该“断舍离”了。人生不过百年,我们都是时间的过客,大好河山再美,谁还能坐的了太久?谁还能走得了多远?退休后的人生,像是一部散漫剧,走一步看一步,没有章节,没有约束,潇洒快乐每一天。
  安顿好心情,摆放好用品,真正活在了当下,既来之,则安之,这个五月,全当是旅游,也算是生活,身体与灵魂同时上路,又同时落地,体验接地气的庭院式浪漫:读书、看花、观景、挖土、种园子,摘菜、烤洋芋、看喜鹊打架、听直升飞机轰鸣,看路边来回奔跑的车流……日子像流淌的河水,缓缓又匆匆,不知不觉,五一假后两三天了。
  坐在院子里圆桌旁,摆放好水果、茶具,眼前放着郭文斌老师的《寻找安详》,原本想在《寻找安详》里找安详,才发觉这幽静的环境就是一种安详。周围花草树木安静地守着地盘,各种早种的蔬菜,静静地绿着自己的光阴,几株月季争着怒放,红的、白的都扬起笑脸,在微风中流韵弄媚地摇曳,核桃大的杏儿像个孕妇,一天天涨大着肚子。偌大个院子,唯有桌子让人有踏实感,因为桌椅可以依靠,可以趴在上面,将心安放,品茶、读书、思考、联想。
  好的环境能安放灵魂,宽阔的马路,悠悠的河流,绿植覆盖了林园,紫槐散香,兰花吐蕊,黄刺梅拼命的煽情,鸟雀对唱,流水低吟,度步在西夏风情的桥梁上,拍拍照,看看水,醉闻花香。一个人的世界,竟是如此忘情,无需朗诵,心底里是诗情,眼底里是画意。花花绿绿的园林、缓缓流动的典农河,就是一幅风情画,也是滔滔不绝的风情诗。
  干燥高温的银川,这几天居然也下起了雨,难得、难得。院子里滴滴嗒嗒的雨声,花瓣上滚动着水珠,菜叶敞开胸怀,圆桌被雨水洗得一尘不染,藤椅淅淅沥沥滴着水珠,刚买来的荷花缸赶上这次盛宴,积一些甘露正是它的功能。园子里泥沙湿漉漉躺着,园外草坪、树木一片葱绿,暮春的安逸油然而生。不能出去玩就躺下睡懒觉,人生难得糊涂,糊涂也是一种境界。首先是安静带来的清闲和懒散,懒懒的享受,懒懒的富足。其次是无人打扰的宽舒,离开纷乱的井市,避开嘈杂的闲言,活在自己的王国,心无纷扰,也是一种养生。
  五月,本是不安份的季节,春夏交替,花香鸟语,绿树成荫,河流潺潺,阳气走向鼎盛。植物花草忙着自己的成长,无暇顾及谁的心情是落寞还是惆怅,我同样不会去关注谁的喜怒哀乐,自顾自的奔走在老去的路上,疯疯癫癫的快乐,忙忙碌碌的生活。早应该这样寻找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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