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阴差阳错地突然回忆起当年出差的那一天,那一天对我来说,是最倒霉的一天,也是最黑暗的一天。
至今历历在目,惊心动魄。
那年记得中午十一点多,我办完事,肚子饿了,正准备吃我最爱吃的刀削面,突然前面不远处,我发现三个年轻人正拉着一个年轻妇女上车,这女的死活不肯,用手上提的小包抡打着,一向爱看热闹的我,突然间觉得有些好奇,忙赶过去看看。
那个女的一看我过来了喊了声:“哥,快帮忙,救救我,他们要拉我。”
我不认识这个女的呀!面这么生,怎么叫我哥,我又一想,麻烦来了,这几个人要绑架这个女的,这女的向我求救,我三步并做两步赶了过去。
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人向我走了过来,他向四下一望,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就恶狠狠地说:“有种的相识点走开,别多管闲事,要不有你好果子吃。”
我再看看那女的,奋力挣扎着不肯上车,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大声吼道:“放开她,她是我妹子。”
“不行,今天她就是你媳妇也不行,我也不能放。”这时从旁边又过来一个人说道:回头一望,我身边各站着一个,威胁着我。
那时我不到三十岁,血气方刚,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我倔劲上来了,心想今天就是把我头割了,这事我也非管不可。
风哗哗地吹着路边风景树的树叶,小鸟在不远处的树上欢叫着,市内的公交车来回不停地穿俊着,出租车、小面包车、消防车还有警车不停地穿插而过,但谁也没有注意路边这惊人的一幕。
“放开她,咱啥事都没有了,要不然......”我握紧了拳头,大声说道,不行的话,准备来个“鱼死网破。”
“哈哈哈,放开她,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另一个人又说道。
我再一次放眼望去,只见一个人扭住那女的胳膊,另外两个人站在我的旁边。
我知道我那年从学校毕业后,跟村上山下乡的那几个知青学过几招拳脚,那不过是个爱好,当时也为了防身,偶尔还练练,这几年因为业务繁忙,也没有练习过,今天正好在这里派上用场。
我虽然是有些胆怯。但今天既然碰上了,无论如何也要解救这名女子。
“你放不放。”我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劲,底气十足地望着旁边那俩人又一次吼道。
那两个人仗着人多势众,也不甘示弱,让我走远点,要不让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正说着其中一人一拳向我脸上打来,这招我早防着,我一把将他拳头向外拨去,趁他没有注意,一个扫堂腿又向他奋力一拨,他就倒在地上。另一个跑来要抱我,我又一个鲤鱼翻身,躲过后,一拳将他击倒。
抓女人的那个男的跑过来帮忙,我一看急了,常言:“好汉难怕三顾抓。”他三人我怎能斗过,忙急中生智,对那女的大声说道:“快、快打110报警。”
那三人一听说报警,马上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指着我还不服输地说道:“今天算你有种,你等着,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大步流星地跑了。
望着这伙人的背影,我长长地出了口气,浑身向散了架似的,两腿发软,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劲头。
那女的向我走来,浑身还发抖着,她吓的语无伦次地说道:“多亏大哥救我,今天要不是你,那后果真不敢想”,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呀。
我点了点头,那女的要我联系方式,要感谢我,没有办法只告诉他两句话:“我是扶风人,在这里出差。”
向前走了大约一公交站路程,眼看就要到了我要办事的那个单位,确切的说,离那个单位不足百米远,那就是几分钟的路程。
突然间从旁边窜来一个小伙,把我一撞,一个眼镜掉在地上,他说我撞掉了他的眼镜,让我拾来。并扬言说这眼镜价值八百元,他买下还不到一个星期。
我忙道谦说:“对不起。”
对不起顶个屁用。“赔钱。”
我知道这地方偏避,人烟稀少,这个单位又是新建的,现在我两个是一对一。
“你拾不拾眼镜,赔不赔钱”,他又一次吼到。我再看看眼前来人,三大五粗,最其码比我高出半头,从个头上他先占了优势。
“我没有钱,是你先碰的我呀。”
“我碰的你,你眼睛瞎了。”这人先法制人,恶魔般的叫着、骂着,气势汹汹。
我放眼望去,新建宽畅的大道,少说也有三十多米宽,他为啥要撞我,我心里默默念叨,这次遇上的是个“碰瓷。”
我向四周望去,周围没有一个人影,那三三两两的车,来回奔跑着,那水泥灌车,一辆接一辆的来回穿梭。我无意中向那人望去,他的两只胳膊上,有几个我也不懂的什么图案,那张长条脸,黄的跟蜡纸差不多,我听人说过,脸黄的人,大都是抽大烟的瘾君子。
一想到瘾君子。我心里打了个寒颤,我知道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
“你望什么望,到底赔不赔。”那人向前走了一步,站到我的面前。
我没有理睬,仍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是这样,我看你也是个好人,八百元眼镜,你拿上五百元就行了,我也没有向你多要。”
“什么,五百元。”我出差时总共只带了五百元,平时身上只装一百元,其它钱在旅社保险柜存着。
那时吃一碗面二两粮票、八分钱,肉面一碗才一毛钱。
那人上前要抓我的衣领,又要抢夺我背的包,并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欠打。”
打架我倒不怕,刚才不是打过了吗?那两三个人我都没有怕,还怕你一个人不成,我自己给自已宽心。
我想这包十分重要,包内有订的供货合同、发票、收货的收据等等。
“钱我没有,你说咋办。”
“那你身上到底有多少钱,全部拿出来算了,我也认个倒霉。”那人又让步了,一板一眼地说着。
这次我不能像刚才对付那三个人一样,对这抽大烟的亡命之徒,我要另想办法。
一分钟过去了,三分五分钟过去了,马上半小时过去了,大道上没有一个人影,我想,我今天有的是时间,咱就这样拖吧,看谁能耗过谁,常言道:“斜不压正!”
我在外跑销售十多年了,大江大海都过去了,还怕一个小泥潭,什么事没有经过。我又一次自我安慰,心里默默念道着。
那人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等不及了,忙上前又一次抢我的包。
我突然想起,前几天出差时,在一个音响店买了一台收音机,我喜欢一个人寂寞时打开听听新闻、听听戏和歌曲。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宝贝。
如果说我和他摔打起来,他未必是我的对手,但是收音机打坏了,这对我来说,又是一个损失。
我看他低头抽烟,那风大,烟几次点不着,我不知道哪里多了个窍门,忙掏出收音机,拔出二十多公分的天线,对着收音机大声喊道:“我在八一路,我在八一路,请马上来一下,马上来一下!”
我这一喊,那人也顾不得吸烟,更顾不上拾地上的眼镜,撒腿就跑,他原来把我当成便衣警察了,刚才是逗他玩的。我也趁机向前追了几步,大喊了几声“站住、别跑,站住、别跑。”
我看着那人向前跑了十多米,钻进了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密林里。
这时我望着蓝天白云,望着宽畅的大路,长出了一口气。
晚上我回到房间,回想一天来遇到的两件倒霉事,虽然肚子饿了,但没有一点食欲,心想晚上夜长,不吃也不行,就出去随便在街上吃些什么东西,压压惊,垫垫饥。万万没有想到,另一件倒霉事正悄悄等着我。
城里晚上的夜,五光十色,包罗万象,那形式多样彩灯、霓虹灯把城市装扮的分外妖娆,夜晚的街道车水马龙,穿流不息。我来到夜市上,要了一碗馄饨,又来了一个肉夹馍,刚吃完起身,旁边来了一位年轻人,手中拿了一本杂志,问我要不要,我忙摇了摇头,那人在我耳边说道:“黄色的,好看的很,免费送你。”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那人把书向我怀里一塞,就不见人了。
我拿上书,刚看着封面,旁边又突然闪出一个人,穿着警服,问我拿的什么书,还没有等我说话,他把书从我手中抢走,大概翻了翻,对我说道:“这是本黄色书,我是城中公安分局的,请跟我走一趟。”
我忙说道:“这是刚才那人送我的,并非我掏钱买的。”
“别废话,跟我走一趟。”我马上意识到,这次又遇上麻烦了。我也知道,当时全国正在“扫黄、打黑。”
正在我奋力解释时,旁边又一次站出个人来,他上身穿着一件夹克,黑色的裤子,看来这人关注了我好一会了,他没有理我,直接站到那人对面问道:“你是城中分局的,我怎么不认识你,你叫什么名字。”
“这你管得着吗?”身穿警服的那人不耐烦的大声说道。
穿夹克的人不紧不慢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警察证。”一闪,又一次说道:“我是城中分局的副局长,怎么不认识你,请你拿出证件,没有证件,请跟我去分局走一趟,你别让我动手。”
我惊呆了,今天是怎么了,是遇到鬼了,现在又遇上了真假李逵。
只见那个穿夹克的人看着我,对我客气地说道:“现在没有你啥事,你可以走了。”
说实话,今天要不是遇上这位穿便衣的公安副局长,还说不定被这位假公安怱悠了呢!说不定把我骗到无人处,又要敲诈我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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