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之舞（五首)

立春之舞

看着它，脱去臃肿的外衣
揉捏着泥土僵硬的面孔，递给它
呼之欲出的迎春花，并换上
去年淑女的装束，陪着它伴舞

弯下腰，邀请一只腼腆的蚂蚁
苏醒的草芽，边和虫鸣告别
边想着昨晚在梦里，听见一滴
雨水，在擦试寂静的闪电

它们不是形式上的舞蹈
它们按照排列的秩序，从幕后
一个挨着一个，走到春天前亮相


歌喉

立春会将积雪的厚度削减
沉默一冬的人又将朝气蓬勃
河水推着冰块向春天的方向
发出一阵奔腾的欢快声
又像河水在伸展着它的骨胳
那些执拗的冰块停靠在背阴处
囤积着来年的寒冷
在积雪融化的山坡上
迎春花提着春天的礼物
穿过一滴渗入地下的雪水
就会听到一棵草芽幼稚的歌喉


在一个起风的日子

在一个起风的日子
会看到晃动的叶片
从自己体内掏出一阵阵响声

是不是它们自觉自愿
这都无关紧要
反正会引来鸟鸣飞离的愤怒

一阵风追着经过的日子
像是在自娱自乐
又像寂静伸出它调皮的舌头


触摸烟火

一掠而过的鸟鸣
收走了麦田里绿色的仰望
以及它们的惊慌失措
稻草人鼓励自己
往春天的面前迎了几步
商量着换一身春装

只要走进麦田
便走进了一片摊开的大海
内心便有了起伏的惊涛
阳光从麦叶间漏下来
忽然听到一阵拔节的声响
像是在悄悄触摸人间的烟火


忙碌的梅花

忙碌的梅花，比蝴蝶提前一步
进入角色，周围的寂静
扭动了一下腰姿
午后的阳光，带着几分暖意
教它们练习，体香内敛
沾了梅花的风，想着去年一样
借别人的羡慕，讨好自己
和我一起，站在它面前的是
另一株熟悉的梅花
花香牵手在一起互动，牵出
一朵云的嘘寒问暖
寂静在一旁，看见有梅上妆
流出的涎线，惊飞出几声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