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淤大地上的飞鸟有很多,衢江上有白鹭、大白鹭、中白鹭、牛背鹭、野鸭、翠鸟;草木中有黑翅长脚鹬、黑水鸡、金斑鸻、东方鸻、灰头麦鸡、雉鸡、鹁鸪、鹌鹑;树林中有红嘴蓝鹊、棕头鸦雀、黑短脚鹎、画眉、灰树鹊、松鸦、灰喉山椒鸟、喜鹊、八哥、乌鸦等。他们有的我认识,有的我不认识。有的常见,有的不常见。不管常见或不常见,认识或不认识,在白天,它们的鸣叫声此起彼伏,一片喧哗,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在严家淤岛上的衢江大桥靠西边江边的第二个桥墩上,栖息着一只乌鸦。个大,嘴长,通体遍布黑色的羽毛,只有飞起来时才能看到一点白色的羽毛。

就它一只。或许它喜欢独行?是一只孤独的乌鸦。每次经过时,几乎都能看到它。它也不怕我,在桥墩上跳跃,鸣叫,每次看到我冲我叫,叫声往往比喜鹊要嘶哑,也难听得多。有时它会从桥墩上飞下,从我身前飞过,慢慢地飞入树丛中。它的翅膀扇动频率比较慢,却能够平稳飞行,而且似乎是在滑行,十分娴熟。不像喜鹊只能经常性拍打翅膀来确保不让自己落地。

乌鸦这种鸟,常常为诗人所喜欢。

美国诗人埃德加·爱伦·坡于1844年创作的诗歌《乌鸦》,讲述了一个青年学生,由于失去心爱的恋人丽诺尔,痛苦万分,无法摆脱深深的思念。冬日一个夜晚,“一只庄严的乌鸦”突然来拜访他,他本想从乌鸦身上了解到他逝去的恋人丽诺尔的情况,乌鸦却告诉他“永不复焉”,这使他更加悲痛,倍加忧伤。英国桂冠诗人特德·休斯也写有诗集《乌鸦》,这是诗人的第四部诗集,也是他创作生涯的代表作。在休斯看来,乌鸦是许多神话的核心鸟类,是不列颠神话传说中的王者,有着令人着迷的品质。在中国,乌鸦往往被人们认为不祥之鸟。(其实,在中国上古神话中,乌鸦曾被誉为“吉祥之鸟”,《山海经》也有记载。)

严家淤岛上的衢江大桥靠西边江边的第二个桥墩上的那只乌鸦,栖息在那儿有一年多时间了。我每次路过时,几乎都能看到它,也有偶尔的几次,路过时,不见了它的踪影,不知它去了哪儿?

严家淤的大地上,鹁鸪最多。时不时传来一声鹁鸪的叫声,清脆,干净。鹁鸪即斑鸠,羽毛黑褐色,天要下雨或刚晴的时候,常在树上咕咕地叫,也叫水鸪鸪。某些书中亦作“鹁姑”。梅尧臣《送江阴佥判晁太祝》诗:“江田插秧鹁鸪雨,丝网得鱼云母鳞。”陆游《东园晚兴》诗:“竹鸡群号似知雨,鹁鸪相唤还疑晴。”

鹁鸪,是严家淤最多也最常见的鸟,鹁鸪的叫声一年四季都能听到,但在春天叫得最多,最密。无论是早晨,上午,下午,或者是黄昏,“啯啯——咕,啯啯——咕”的叫声从未停息,此起彼伏。

我在衢江中游泳,还常常看到白鹭。白鹭很美,很优雅,白衣翩翩,像古代穿长衫的公子。它们在水边驻足或起舞,起飞或落下是很常见到的。

我曾写过一首诗:《一只白鹭飞过衢江》,记下当时的场景:它的倒影在江面上/漂浮,很轻很轻/像轻轻拂过的风//白鹭飞过的天空,也有过痕迹/我的目光曾被它抚摸//就像是在一个梦中/我曾用一根洁白的羽毛/轻拭着故乡。

我在严家淤种菜和游泳,每天和严家淤的飞鸟见面,严家淤的飞鸟也每天看见我,不知道我们双方是否都有了审美疲劳。严家淤的飞鸟,虽没有“百鸟朝凤”,蔽天遮日,但它们尽情欢叫,叽叽喳喳个不停。

但我知道,我永远不可能走进鸟儿的世界,它们的鸣叫声也永远不可能走进我的内心。鸣叫声从我耳边经过,像刮过一阵风一样,喧哗是它们的喧哗,宁静是我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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