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燕子站在外面的窗台上,这是客栈的窗外。真的是好久没见燕子了。以前就想写写故乡的小燕子,从笔记本中翻出来了,当时只是勾画下一个草稿。

面前这草稿,让我回忆起故乡马家坬的那些小燕子。

春夏间,马家坬村里村外到处都有燕子。燕子的巢多筑在人家屋檐下。有一对燕子夫妇则把巢筑到了老祖母住着的那孔窑洞里,当然是筑在窑洞拱顶那儿了,谁都够不着。门窗上那天窗就得一直开着一扇,或留着缝。

十多年前回到马家坬,还是那样。父母住着的窑院屋檐下就有一个燕子窝。已孵出了几只燕儿子,那宽扁的黄嘴角不停地从窝巢中伸出到外头来,燕子夫妇不时飞回来将捕捉的虫、蛾送到小燕子们伸出巢沿外的那黄扁的嘴巴里。我站在柴门外,观察了多回也没看来夫妇俩是怎么分工、又是如何给几只小燕子分配食物的。

父亲去世,我将母亲搬到城里。父亲修筑了几十年的窑院就锁上了大门,只是在过节、过年,偶尔有人回来走一下。窗户前窑檐下那燕窝早已不在。燕子自然也是不复在了,每次回去都是来去匆匆,其实也并没在意这些。

此时,回望过去,极力在记忆中搜寻。一遍一遍地清点、核对回到故乡老屋的记忆——确实是再没见过燕子。

近十来年,上下几院子窑洞,只有二爷一个人“驻守”着了。偶尔回马家坬,只能到二爷院子里看看。人老了,窑院老了,窑檐石都快掉完了,窑院前后的树木一样老态龙钟。唯一没变的是那些和泥土一样颜色的麻雀们。

燕子是没见过,这个是能确定的。

因为每回去,我都是这样给二爷安顿:“二爷,你可要记得,给院子里放一个盆子,多倒些水,让麻雀们喝。要不它们到哪里喝水呢?”村庄四面的山谷,在一二十年前就全干涸了。村庄底下祖祖辈辈村人吃水的那口老井,因为泉水小了,在前几年封闭了井门。现在是将水从管道抽到山岭的水塔,再放到每户人家里的水缸。

村里留守的,都是很老的老年人了。都和二爷差不多。估计村中十来户还有人的那些院子和二爷那院子的情形一样。每次回乡都是要给前村里留守我家上下几院地方的二爷那么安顿,让他记得在院子里,给雀鸟们放盆水。如今二爷也上了牛背山,其它人家要是不放了,那雀鸟就彻底找不到水喝了。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年已半百,这首童谣的歌词和旋律还是那么熟悉、亲切,像童年时小学语文课本中那幅斜风、绿柳、燕子的插图,色彩还是那么浓艳,油墨味还是那样清香。

我不能知道的是,这几年的春天,燕子们是像那首歌中唱的,一到春天,按时飞来了,找不到水喝,又飞走了?还是它们已不再飞来马家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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