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迷人的乡村永远是我心灵的居所。

我生在农村,长在乡下,亲吻着深情的土地,吸吮着泥士、阳光和一茬又一茬的庄稼味道长大。乡村的一草一木都在我记忆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迹。我的家乡均坪镇是溆浦县辖镇,位于县境西北部,距县城 17 公里。坐落在一个山区,四周是绵亘不尽的大山,峰峦叠嶂,远山近水,尽收眼里。家乡有一条称之为溪水坑的小溪,溪水不多,却常年不枯、涓涓细流,清澈见底,抓鱼摸蟹,童心童趣,其乐融融。一幢幢青砖瓦房或修造精致的木屋错落有致,树木葱茏,枝繁叶茂,溪水欢歌,翠竹绕舍……

均坪镇有两大名山,在镇之北,有溆浦名山乌龟山,山顶有天然石龟一对,先民因其灵气屡佑乡里,乃辟建乌龟寺以祀,常年香火不绝。相传明末张献忠造反,端午节当日攻入溆浦,官民未及过节,乃退守至乌龟山,因山势险峻,羊肠小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且所修石墙及墙垛居高易守,张部久攻不下,献忠妹思得一计,孤身至山崖下,嘤嘤哭泣,诉遭张匪蹂躏,亟盼官军施救。山上官军悯之,垂白布至崖底,张妹束腰而攀。及攀至半崖,山风来袭,裙裾飞舞,露出腰间白刃。官军大惊,遂弃手,献忠妹殒命崖下。相持时久,势显不妙,张部引军而退,官民遂得救。

村之北有镇域第一高山,名纱帽堖,此山为雪峰山西北之脉,西北接沅陵、辰溪两县,东北部为本县木溪乡。群峰连绵,茂林修竹,登高望远,三县风光尽收眼底;夜眠竹林,则三县鸡鸣尽入耳中。风景之绝美,当为县域之最。最高峰峰顶有一古寺,荒废不知其年,现已重建,寺旁有一泉眼,虽处孤峰之巅,但四季汩汩不绝,村人以为神,朝香拜佛之日,莫不虔诚捧饮。乡村的一切都是那么宁静而深远。天空是那般高远辽阔,任你驰目纵览,空气是那么清新洁净,随你自由呼吸;田野简直是一首精美的组诗,令你百读不厌;流水淙淙,鸟鸣悦耳,枝叶絮语……万籁是那么和谐而美妙。

春天,当暖暖的阳光或绵绵的细雨,和着柔柔的微风、淡淡的花香,拂在脸上,像童年时母亲的爱抚,百般温柔;新翻的泥土散发着生命的气息,嫩绿的新芽呈现出蓬勃的生机,

鲜花、野草、虫声、鸟鸣、溪流、瀑布……都一齐将乡村打扮得分外精彩。勤劳的乡亲们追赶着季节,忙碌着春耕春种,虔诚地撒播一年的希冀和期盼。秋天,天色蓝蓝的,空气软绵绵的,云朵缓缓地飘浮于天际,风吹过金色的稻浪,沙沙作响。紧张忙碌的秋收过后,农家小院开始变得富有,到处堆满黄澄澄的谷粒,饱蘸深情的雨水洗浴着收割后宽广的田野,那即将告别枝头的树叶,在风中痴痴地摇曳。乡村的夏夜,更有一番风韵。院子里,大人们摇着蒲扇乘凉,聊家常、话农事;孩子们捉迷藏、数星星,缠着爷爷奶奶讲故事,没完没了;蛙鸣如鼓,虫蛉浅吟,月色溶溶,凉风习习,流萤遍野……乡村的夜,一切都那么恬静和谐,惬意融融。

最让人留恋的是纯朴憨厚的乡亲们。他们大多数文化程度不高,却很淳朴厚道,将自己的一生虔诚地交给土地,用勤劳的双手和厚实的肩膀托负起清贫而充实的人生;他们道真情,讲实话,喜怒哀乐常常在融洽的气氛中无拘无束地流露,即使两家人为某事而吵得面红耳赤,等到三五天过后,火气一消,再见面时相互递个笑脸又和好如初了。从此不再耿耿于怀。乡亲们重情谊,热情好客。每逢客人到来,主人总是忙个不停,不分冬夏,必有一盆洗脸水送到客人面前。不多时,七盘八碗的时鲜蔬菜和烟熏腊肉又摆上了餐桌,"味道不好"、"没啥菜招待"之类的客气话一箩接一箩。当客人离去时,全家老少都要将客人送上一程,并反复说那些纯朴而憨实的话——"莫急、慢慢走,有空落屋来玩哟!……倦于市井尘埃时,家乡是我美好的向往,离城市较远,离我的心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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