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一到下雨时,人间才会少许的传来安静的声音,到底是怕雨,或多或少嫌麻烦,堆砌的人,堆砌的伞便随空气,扯雨淋淋。

要是雨停时,却又不懈怠,阴暗的天空就像用泥土细细糊上了一层,悄悄从云层中闪烁一点阳光,恰似双手遮住眼睛,对周围还窃喜的打量,观察。

人们怕雨,总是因为麻烦,然而换一个说法,就是舒服,就不愿意睡着,不愿意走动,安安稳稳地呆在什么地方,一看细雨,落得不紧不慢,一看就是一整天,直到雨散尽,就欢喜中带有郁闷,站起身干自己的事去了。

不过有人是不怕的,他们从不在乎什么潮湿,阴冷,亦或是感冒。按他们话讲,即使感冒,那也就淋点雨,回到家,弄来一碗姜水喝,反倒才有温馨的氛围。也是,对于这类人,大抵都不是很悲观,下雨了,闻闻泥土香,听听落雨声,都是很有乐趣的。

清晨,下了点毛毛雨,我撑伞去吹吹雨风。还不算冷,街道上有汽车的鸣笛声,泥土气息中夹杂着各种商品的味道。毕竟,下雨了,人的气息少了,自然和社会也得以在这个时刻喘息,融合在一起。人群带有吸引力,美好的事物也总是吸引美好的人,两者之间有一个力,如同世界间处处相吸。

人是不能脱离社会的,就单单对于我而言,十天半个月不出一次门,到了人群中,能久违的感受到温暖。按常理,只要没有触及到利益,有时候人还是像个人,至少门外,人人都要把自己打扮一下,好显得有吸引力,即使是下雨,他们也不会在乎,因为这细雨与微风给每个人都蒙上一层雾,朦朦胧胧间便易沉沦在梦幻中,但你要是仔细看看雨滴,就能看到雨中映出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雨是不会骗人的。

在此之前,我说了很多的话,也笑过很多次,不过在雨中,谁也不在乎。忽然间,耳畔传来一阵歌声,中规中矩,不至于难听,因为还有一个雨声当做伴奏。

这歌声在氤氲好几层的情况下,显得很高兴。我来了兴致,这歌声的主人属于那种不怕雨的,至少现在不怕。

雨打着地面,尘土飞扬,在我看来,这雨很弱小,激起的尘土也掀不起风浪,但谁知道在大地的眼睛与想法中,又是怎样的事物呢?

歌声一直环绕,我发觉那唱歌的人一直跟在我旁边。

我悄悄看了那人一眼,发现她也在看着我。她忽然就开口跟我说:

“你挺特别的。”

“啊?怎么个特别?”

我被她的搭话弄出一些别样的感受,或许是出于人与人间的吸引,我感到有些许的激动。

“你看起来来什么也不带,就拿了一把伞在漫步,而且什么也不买,似乎就是来走路看雨的。”

“被你猜对了。”

这是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眼睛里却少有的出现活泼与好奇的光芒,我笑了笑,问她:

“你似乎也挺特别的,也只拿了一把雨伞,还挺高兴的。”

她也笑了,跟我说:

“我也是来看雨的,至于高兴,活着我就挺高兴的。”

听了这句话,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也想象不出她的经历,晃如雨这般复杂,理不清,也猜不准,我没再开口。

“你看这雨,多好,风还小。”她说。

“雨还在下,挺美好的。”

“你说,人世间,是不是都如这雨,都会消散?”

“都会散的,不过雨还会再下的。”

她听完,突然停了下来,我也停了下来,我看见她有一些释怀的模样。

“的确。”

停顿了一会,我们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悄悄在雨中漫步,世界上,也或许有很多我们这样的人在雨中漫步。

雨是很好的,云也是很好的,我抬了一点头,看着天,不知道这雨多久会停。

为什么雨总是迷离,总是宁静,总是惹一些人心烦,又总是惹一些人喜爱?这是一个很难的谜题,但是,这谜题是世人给自己的,自然会有世人自己的答案。

雨水流过双手,微风寄以微笑,把雨水吹过身边,人间就瞬间飘渺,只剩下歌声与笑颜,翻转到人的脸上,映射出了世间,打开了人间。这样,雨才被人们看到。毕竟,世界不映射在水里,怎么会有世界呢?

2023.2.10

石头散文网收录的所有文章与图片资源均来自于互联网,其版权均归原作者及其网站所有,本站虽力求保存原有的版权信息,但由于诸多原因,可能导致无法确定其真实来源,如果您对本站文章、图片资源的归属存有异议,请立即通知我们,情况属实,我们会第一时间予以删除,并同时向您表示歉意!

相关文章

在冬天,一场雪通常聚集了很多人的愿望,淋漓尽致地掠过人间。 我一直不喜欢把雪比作盐、羽或者席,雪就是雪,你对雪做过多譬喻,其实是对雪的不认同。雪没有盐咸,没有羽张扬,更不会有...

自从搬来奥林匹克半岛(Olympic Peninsula),我最大的困惑就是:下雨时该带上雨伞出门,还是像当地人那样套上一件半大雨衣,穿梭在风里雨里? “看你带着雨伞,就知道你不是这儿的人吧?”过...

堪可咀嚼总是“诗” 字可嚼,不闻“咬文嚼字”乎。想起这个题目,是缘于林冠夫的《红楼梦纵横谈》里的一篇文章《冷月葬花魂》。我与林冠夫先生也算旧识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中国艺术研...

阴米就是炒米。 入冬后,选上等的糯米浸泡,大火蒸熟,趁晴天晒干,放在通风的地方收藏。待到闲暇的日子,搬出桐油炒过的沙子,将其与阴米每样一半的比例倒入铁锅。后在灶台旁用凳子支起...

我平时喜欢花木,在家中会养一些钟爱的品种。无奈有许多花木,比如桂花,在室内养的时间长了,就会叶尖发黄,变干,最后死亡。我请教了许多专家,也在网上查询得知,许多花木需要在通风...

又到了樱花时节。想必昆明的樱花已经开了,武汉、上海的樱花快要开了。青岛这边大体要晚一个月,但开起来同样如霞似锦,势不可挡。我所在的中国海洋大学就是赏樱的打卡地,里面有“樱花...

一 严光隐居富春山。他万万没想到,富春江山水近两千年来因他而灵动活泼起来了。这里,成了中国隐逸文化的一个重要起源,也成了历代文人雅士精神朝圣之地。 谢灵运,奔着他心中的偶像严...

在一个以陕西神木老城为主题的摄影展上,我看到了神木城的三张照片:一张是上世纪90年代所拍,一张是2017年神木撤县设市时所拍,另外一张是去年用无人机在空中所拍。三张照片都是在驼峰山...

少小芦苇 我为童子时,与我为伴的是崇明岛的芦苇和沟边地头的芳草野花。 我不知道芦苇算不算草,它比我高大得多。民沟边沿芦苇成带,从烧柴到做篱笆墙、编芦席、吃芦根、包粽子,芦苇和...

张执浩,武汉市文联专业作家,《汉诗》主编。主要作品有诗集《苦于赞美》《宽阔》《高原上的野花》等,另著有长中短篇小说及随笔集多部。曾获人民文学奖、华语文学传媒大奖、《诗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