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花

繁忙的琐事暂时搁置，踱步窗前，月季花霎时晃了眼睛。时令快到冬至。北方，天寒地冻。一直想当然认为窗外各种花木应枯黄色。可是，眼前的月季枝依然青绿，展露着生命的本色。月季花朵依然绽放在枝头，虽然有所枯萎，颜色也不那么娇艳，且蒙上了一层灰尘，但花儿还是拼命扩张着柔弱的瓣儿，坚挺着，与寒风抗衡着。这实在让我感喟不已。说来惭愧，几乎天天从窗前走过，直到今天才发现月季花竟然这么顽强。我虽然养花不多，但对花草一直抱有欣赏态度。想那花儿或娇媚或艳丽；或红得如火或白得如雪；或花期极短，似昙花一现，或花期甚长，就如月季，直到严冬还绽放。花儿不管寿命多长，无一不给我们的生活带来美丽。即使你今天心情阴霾，可是一看那美丽的容颜，立马就会变得灿烂起来。花，就是这样，不管你欣赏还是不欣赏，不管是娇艳迷人还是其貌不扬，也不管是身处园圃还是贫瘠的土地上，她照样年年开放。不为了别的，只为了自己踏踏实实走出生命的轮回。实在无法想象，自然界要是没有花朵，那会成什么样子。依稀记得，眼前的这株月季，好像在清明左右开花。刚开始，枝头羞答答顶出一点点蓓蕾，那么柔弱，那么细嫩；慢慢地，花苞越来越膨胀，以至于长成一个小碗那么大，一片片花萼挤在一起，团成一个圆球，那么丰盈，那么饱满。花儿白中带红，高傲中带着羞赧，俏丽中夹杂素洁，让人爱恋得实在不敢靠近，生怕吹出的气息亵渎了她的容颜。那时的我也和其他爱花者一样，时不时在她的跟前驻足，久久不愿离去。在她跟前，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也会洗涤得一尘不染。你会觉得生活贮满了温馨，贮满了甜蜜。唉，随着百花盛开，各种花争妍斗丽，我慢慢对月季有所忽略，以至于我对她变得有些熟视无睹。只是每天觉得她还在开花，但驻足的时间越来越少，以至于到今天。到了隆冬时节，我才忽然发现其他百花凋零了，而月季花依然高挂枝头，虽然现在的花朵那么憔悴，但仍然开着——顽强的对抗着风霜，直到花朵彻底落到地上，“化作春泥更护花”。杨万里的《腊前月季》更是道出了我的心声：只道花无十日红，此花无日不春风。一尖已剥胭脂笔，四破犹包翡翠茸。别有香超桃李外，更同梅斗雪霜中。折来喜作新年看，忘却今晨是季冬。看来，月季花虽然看起来那么娇艳，但绝不柔弱，她可以如同梅花，在雪霜中傲然挺立，以至于人们可以折来当做新年的花朵，忘记了这还是深冬呢。月季花，我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时间凋谢，但我想，即使你彻底凋落，也是默默地，凋落在搏击雨雪后。你会含笑地回到土壤中，迎接来年的春天。